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155章 那個和親王

關燈
胤禛沒有說話, 他捏著請柬就往外走, 直到車上的時候才打開看。

基於上次的種種,弘晝這次的態度很端正。不僅提前知會,還自己親筆邀請。胤禛盯著看了半晌, 他腦海裏想了很多,從家法到滿清十大酷刑盡都走了一遍。

等他來到王府前,發現除了掛上兩只大白燈籠外, 和平常沒有什麽兩樣。只是門前的奴才苦著臉, 襯得沒有半點之前的熱鬧,反而彌漫著莫名安靜的可怕氣氛。

就像是真的喪事一樣。

胤禛走了進去,才看到葬禮的主角。

弘晝沒有折騰人,自己的愛狗總不能讓大家族一起來哭。所以佛爾果春等都不讓她們來,只是自己一個坐在小靈堂上,一臺棺槨相對,上面掛著一張白白的照片。

按照上回的流程, 胤禛哪裏還不懂是誰走了。設身處地的想, 他也會心疼難過, 但是這麽辦喪禮卻是不可能的。

“這回還知道給請柬了?”

堂上擺著椅子茶點,胤禛從弘晝身後路過, 在他腦袋上狠狠往下按了一下。他嘴角帶著冷笑, 自然的坐下, 扯了扯袖子準備說話。但他才剛咳嗽一聲, 弘晝就帶著一雙紅眼睛看過去。

一肚子話的胤禛硬是閉上了嘴。

弘晝也知道自己樣子不好看, 耷拉著頭, 可憐巴巴道,“它躲在竹林走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還不讓我跟著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它寧願去看永璧和福晉,也沒有抱抱我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它不是最討厭大花小花嗎?”

“……”

胤禛不吭聲,就聽著弘晝東一句西一句的委屈話。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無所謂,坐在靈堂上哭得眼睛通紅。

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白白的眼睛。

這寵物說不得話,但它貼心忠誠,對弘晝的好更是有目共睹的。胤禛有時候看著都納悶羨慕,怎麽他帶回去府裏養著一派野性,到弘晝手裏就柔順聽話起來。

光是看著那大大的照片,胤禛都能回憶起許多往事。

小時候繞著弘晝腳邊睡、每天纏著弘晝出去跑、十數年堅持等待弘晝下學、怎麽都改不了飛撲和舔口水……

還有剛剛長大時,白白就對他家雪衣嘶吼欺負,硬是嚇得膽小一陣子。

樁樁件件歷歷在目,雪衣幾年前也都不見,至今另一位也走了。

曾經有多記憶深刻,如今胤禛也不免傷感,聽著弘晝情緒低落的說話,他自然的就變成了最佳聽客。

弘晝不是那種脆弱可憐的人,但他親自看著白白越來越冷,再親自一起把它擡上去。體積本來就龐大,死了之後的體重更加的沈,幾人一起擡到棺槨裏。弘晝一路跟著,他的情緒就像是水壩開了閘。

腦子裏慢慢地意識到白白的離去,心裏的糾結和痛苦就越來越濃烈。

說著說著,只是紅了眼睛的弘晝連腰都彎了下來,不停的拿著袖子去擦眼淚。但是情緒一放,他怎麽都忍不回去,想想自家父子,什麽樣子沒有見過?

弘晝哇的一聲,蹭蹭跑到胤禛的面前,抱著胤禛的大腿就哭了起來。一張臉埋在大腿上,一邊擦一邊哭,樣子可憐極了。

胤禛看得於心不忍,擡手輕輕的拍了腦袋,“男子漢大丈夫,哭什麽?”

“我難受。”

“難受就要哭?”

胤禛扯了扯嘴角,他忽然發現弘晝看似經歷了大風大浪,實際上內裏還是個孩子,十分的脆弱。只是這樣子都哭成狗,那要是他有一天離開了呢?

這麽想,胤禛的臉色一沈,再拍下去的力度都帶著風聲。啪的一聲悶響,“真是沒出息!”

“跟你學的。”

“胡說。”

“瑪法他們都說了,你小時候和九叔鬧,就為了狗狗的毛哭了好久。之後幾十年看到九叔,還總是看不順眼。”

“……朕是那種小氣之人?”

怎麽說呢?

不能說吧!

弘晝看著近在咫尺的巴掌,縮著脖子連忙解釋,“不不不,我是說愛狗之心。”

“白白的衣裳玩具,幾乎都是朕來做的,你有什麽?”胤禛撇嘴,“且不說朕當初幾歲?你如今又是幾歲了?”

“……怎麽了?”

胤禛白他一眼,一巴掌又啪的打了下去,“身為一國親王,就這點擔當?”

“這有什麽關系?”

弘晝莫名,忽然一下打的他更是茫然,像是個單純的少年郎。胤禛用心教養多年,沒想到自家孩子這一面的成分還這麽多,他怒其不爭之餘更是氣憤。路上積攢的怒意蹭蹭生起,胤禛打的那叫一個不客氣,“這是你辦喪禮的理由?滿朝王公大臣哪個沒有事做,還要大張旗鼓的鬧事情,讓別人送禮來!”

“如此荒唐!你還想再來!”

“朕今天不打你,就不是你阿瑪!”

“……”

弘晝一句話都說不上,胤禛就像是練過的人一樣,嘴和手同時攻擊而上,打的弘晝呲牙咧嘴四處亂竄。

但門前人都守著,哪怕這是和親王府,卻都基於胤禛的身份只能反了。石中等人耳朵尖,聽到動靜的時候就使了眼色,自己去關前門再讓人去關後門等。只是借著這個機會,正好掃到裏面的場景。

當今聖上追著,抄起旁邊的白布擰成一團,就像是趕什麽似的打。自家主子嚇得面容失色,上躥下跳好活潑。

石中連忙垂下眼眸,吱呀一聲,動作利落的在弘晝瞪大的眼眸中關上門。

弘晝滿目絕望,更覺得不可置信,“開門!給老子開門!”

身後白布鞭子跟著甩上來,胤禛中氣十足的罵,“在朕面前說什麽老子?當真是欠!”

從前好多次,弘晝都是肆意妄為的,直到如今更是養成了瘋狂踩著胤禛邊緣線跳躍的行為。明明是老子,偏偏前面有太上皇皇太後,旁邊有皇後和耿氏,下面還有福宜等人幫著。胤禛幾次像是晚輩一樣,反而自己憋著不敢動手。有兩回都能得逞出氣,結果汗阿瑪忽然殺到,反而他被罵得狗血淋頭。

胤禛把這些事情都記著,有生之年抓到了機會,他眼眸裏滿是狠光。

堂內只剩下幾道悶聲,還有弘晝求救吶喊的哀嚎聲。

底下人聽著自家主子這麽慘,石中很是貼心的出去和門外奴才說一聲,就是有人來吊唁送禮也不要忙著領進來。畢竟主子嘛,還是要面子的。

王包子對此白了一眼,捏著拳頭望著天。

他這種沒有享受過親情的人,再加上以前的經歷,連帶著對成家一事都不大喜歡。有生之年中,看得最重的就是主子。在王包子看來,主子就是最好最聰明的人,要他這樣的人被老子打?

是他早就跳起來了。

可問題主子父子兩好,王包子只能強忍自己的暴脾氣,琢磨晚些給主子說點有意思的。開解開解心事,說不定就不難過了。

胤禛的心情很高漲,攢了許多的話,說出來更是不帶重覆的。弘晝聽得都受不了了,還好胤禛之前病過一場,又是兄弟裏有名的武藝差生,跑了會兒就氣喘籲籲的。彎著腰扶著墻,臉都跟著跑紅了。

弘晝躲在角落裏,回頭一看,連忙咽下一口氣,“不打了吧?”

胤禛白了一眼。

又不是真的仇家,不過是警告順勢說幾句而已,胤禛擺擺手自己歇著。弘晝這才舒了口氣,突然覺得這麽跑過之後,心情沒有那麽糟糕了。但他扭頭看到上面的照片,心裏還是不免微妙起來,忽然道,“我不應該給它去勢的!”

胤禛皺眉,“為何?”

“它那麽小就去勢,既沒有享受到也沒有孩子。”

弘晝想著是真的心疼和可惜,當初自己年紀小,話也說不穩當,怎麽能懂去勢的含義?等他明白的時候,白白已經木已成舟成了狗太監。

按照未來人那種好奢侈等毛病,還不得痛死?

弘晝雖然還不至於差這點錢,但是白白的品種是真的可以說千裏挑一了。不然胤禛不養大狗的人,也跟著養了回來。不說別的,但是皮相就很帥氣,讓弘晝總有一種養了一頭獅子的錯覺。

胤禛對此不以為然,張口就開始科普狗被去勢之後的好處。不說別的,就是壽命都沒有那麽長。

在一個狗專家面前,弘晝不敢班門弄斧,閉著嘴巴聽了幾句。胤禛才剛喘了氣,頓了頓喝口茶才繼續地說。

外間的奴才聽著聲響,又默默地把門打開,道外間有人來了。

來的第一個,就是保貝勒弘歷。

弘歷的住宅不在鑲黃旗,但也隔著不算遠,他擡腳進來就揚聲說話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,語氣還很輕快,“阿弟,你怎麽又躺棺材裏了?”

弘晝的請柬只是說喪禮,並沒有說是誰,但這個待遇只有胤禛這裏。外人只是看著和親王府又鬧起了白事,第一反應是又來了。但下一瞬覺得不對,雖然看著沒有上回大,更沒有眾人哭啼,卻有種出大事的錯覺。

不會真出事了吧?

有人狐疑,也有不敢貿然登門的,怕到時候惹了誰的不痛快。

弘歷就不太在意這些,他興沖沖的過來,心裏覺得就是無傷大雅的小事而已。那麽一張笑臉看著裏頭,一瞬間就凝固失去了所有表情。身上的氣質一收,又是京中翩翩的保貝勒,“兒臣見過汗阿瑪,汗阿瑪金安。”

站在棺材旁邊的弘晝偷笑,聳肩道,“有勞四哥走這一回了。”

弘歷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,冷冷的,“聽說王府裏不好,擔憂阿弟真的有個閃失,所以才急急忙忙的過來。見你真的安然無恙,便要好好收心穩重,莫要讓汗阿瑪和兄弟們都擔心啊!”

“四哥說的是,不過這事阿瑪是知道的。”

弘晝直接把胤禛拉下水,他老人家要是真的不允許,上回的態度就不會這樣了,更不會失態的看著那份禮單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,就是皇帝也一樣。

更不要說現今國庫裏的東西,都是胤禛十數年裏努力摳搜得來的。

弘晝往弘歷的身上瞟了瞟,“四哥是最看重兄弟的,又急急忙忙的來,可是帶了什麽禮?”

“一幅畫。”

堂中沈默了一瞬,弘晝手指摩挲一下,努力控制臉上的滑稽之色。倒是胤禛更直接點,擡眼問他,“不是你的吧?”

弘歷恭恭敬敬說道,“是吳道子的真筆。”

看過了許多的漫畫和古畫,弘晝也慢慢地養出了自己的欣賞水平。只要畫的好的,他基本上都能喜歡,但吳道子的才是真正的最愛。墨骨利落雄壯,賦色簡淡還帶著飄舉之勢。其中幾副佛家神鬼的圖畫,配著他的筆風更是一絕。

這份禮,無論價值還是愛好都很投合心意。

胤禛點頭,“那就好。”

弘晝也是松了口氣,附上真誠的笑容,“謝謝四哥。”

得到了親人們的同時鄙視,弘歷面上笑著站在胤禛身後,心裏卻哼了一聲。爺的書畫雖然不是聞名天下,但好歹也不是見不得人的,待到多年後得人收藏也不是不可能。

至於這樣瞧不起?

哼,等著吧。

弘歷自己鼓勵著,心裏的委屈還是在所難免的起伏著,臉上也跟著喪了起來。弘晝對他笑了笑,緊跟著離得近的弘暄也來了。

一個來,兩個來,王府裏面又恢覆了當初的熱鬧。

不過這回消息沒有隱藏,所以大家都知道這場低調又明擺著的喪禮,是因為弘晝心愛的狗狗白白。

想想這裏面的道道,就算有人不來,府上也會恭恭敬敬的送上禮物。就算狗再尊貴,到底不是人,許多人落不下面子。再看弘晝沒有強求,所以來往之間的全都是奴才和手裏捧著端著的禮物。

沒有什麽外人在,弘晝就大喇喇的坐在堂上數禮。

往日裏這是他最高興的時候,如今看見只有滿臉的嘲諷和冷笑,“一個個的,還真是油水充足。”

“不好嗎?”

弘暄了然的反問一聲,不覺得奇怪。

胤禛看了一眼,見到沒有什麽事情,又悄無聲息的坐著旁人不知道的車離開。

堂上來的幾乎都是兄弟和親近的人,見此也是樂滋滋的蹲在那裏看。弘晝並不看重,只是想著狗狗確實沒有什麽喪禮說法,這麽放著棺材裏,就是想著更體面點。等到外面人把地方找好了,就給它做成墓放著。

也算是相識一場了。

大家都是熟人,弘晝不用去調解氣氛,基本上都無礙的。跟著姑表兄過來的曹沾沒說話,他剛來京城的時候,因為生活上的落差常常不自在。但是這兩年過去,心態也都放平了,就算有人來嘲諷也不放在心上。

只是這些黃帶子們聊得津津有味,話題全都是東家貴西家富的故事。再聯想弘晝那諷刺的語氣,曹沾心裏有些別扭,又對後來人感到默哀。

古往今來,皇家都被推了一代又一代。底下的臣子就不要說了,今朝抄這家,明朝抄那家。

端看自己的命,還有子孫所為了。

想想表妹最近身體很差,曹沾在旁邊和弘晝說了一聲,之後就回到老宅去。

弘晝當然不會拒絕,他一聽是林黛玉原型身體不好便答應了。如果不是時間不對,他倒是想要八卦一下兩人之間是否有那麽一段情。

大約是看著弘晝話語很少,眾人拍了拍肩膀,當做安慰。這些年大家都是成家,各自有了不同的關系圈子,弘暟那樣的還跟著出去打仗,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回。弘明則是出門做生意,他們四人團要不是因為需要,弘暄也跟著出去跑了。

弘暄蹲在他旁邊,“若不咱們喝一杯?”

弘晝點頭,“好。”

“不醉不歸!”

弘暄言語豪邁,旁的奴才聽了便忙著去安排。

佛爾果春得知後拘著眾人,沒有弘晝親令誰都不能靠近前院,至於什麽喝酒傷身的話是半句都沒有提。不過在棺材搬挪出去的時候,佛爾果春自發的穿著一身素凈,看著棺材擡著遙遙不見蹤影。

回去的時候,佛爾果春還聽到有人誇讚她,說她當真是賢惠女子,還幫著給狗做喪。

這話在府裏人說著尊敬,傳出去後味道就變了,滿含著譏諷看低的意思。畢竟嫡福晉是相伴一生的嫡妻,怎麽能這麽低眉討好著?

身旁嬤嬤等人聽了發惱,不由得說了兩句。佛爾果春卻是雲淡風輕的笑了一聲,沒有多說。

說句實在的話,白白走了,估計有些人也輕快。畢竟照顧王爺,和照顧王爺的狗是有差別的。再說白白溜達院子已經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,來到和親王府後擔心驚擾不便,平時奴才們都要小心翼翼的躲開才是。

他們看來,死了才好。

佛爾果春才入門的時候,心情確實有些覆雜,但也慶幸覺得好過有寵愛的女子相爭。比不過一只狗,聽著丟人,但也清閑放心不是?

更沒有阻礙到她。

唯一讓她動容,難以忘懷的是白白從來都不待見旁人,竟然會拖著身子過來。一是看永璧,二則是對她討好。

是的,討好。

那一回的眼眸對視裏,白白再沒有兇悍和防備。它臉上沒有半點生氣,精神不好連著眉毛耷拉著看不到眼睛了。那雙紅眸裏溫溫柔柔的,似乎在說話。

它說,主人就交給你了。

佛爾果春想著鼻子微酸,既是羨慕如此情誼,又是慶幸不會遭罪。若是她養的白白,只怕現在哭的都睜不開眼了。

弘晝被放假了兩天,之後就被康熙拉著去乾清宮加班學習。他感覺是胤禛告了狀,不然也不會有這種待遇。康熙別的不說,他認真要□□一個孩子,那絕對是下苦功夫,讓你改頭換面的地步。

時間被安排的滿滿當當,弘晝回去之後還有些不適應,索性就輕裝住在了乾清宮。除了偶爾去一趟科學院,上朝議事陪著胤禛外,所有的時候都給了康熙這位糟老頭子。

弘時等人小時候都很羨慕,覺得弘晝這麽得到眾人的疼愛。但是一路長大,直到今天看到上頭兩位還在加重壓榨的安排,頓覺得毛骨悚然。請安的時候,康熙無空和他們閑說,他們也是開開心心的請完就跑。

面對弘晝,態度上也跟著轉變好了起來。

兄弟們的這些差異,弘晝隱約察覺到了,但他忙得無法應付。反而康熙和胤禛,最近兩人總是聚頭一起有說有聊的,但他只要一過去,當時氣氛就冷了下來。桌上手上的東西也跟著收起來,不容弘晝聞看。

弘晝覺得怪怪的,緊跟著就被安排了更緊的日程。

今天去順天府走走,明天到六部看看。這個月去軍營裏瞧瞧,下個月去代替祭天祭祀。

弘晝忙得沒有個人生活,過了年後也是如此。等他又一次從北面巡查,帶著十幾張厚重的折子回來,柳琴書給他生的長女都快滿月了。

他有女兒了!

弘晝開心的圍著看,興高采烈的寫了要休沐的請安折子,琢磨著給柳琴書格格的身份。

嗯,正式一點應該是庶福晉?

弘晝不進宮,就想把意思通通遞上去。折子很快就駁回,讓他明日進宮再說。

老婆孩子熱炕頭,這不是人生巔峰到圓滿嗎?還出去跑像話嗎?

阻擋人生幸福者?

殺!

弘晝早早睡下,次日出門的時候和佛爾果春說,“準備行裝,咱們晌午就動身去別院。”

之後他邁著必勝的腳步和姿態出去,上朝的時候也是漫不經心的,時不時擡頭看胤禛。也是巧了,胤禛臉上還都笑著。

弘晝琢磨著事情可成,到時候再哭訴自己連孩子出生都錯過的悲劇等等。他腦瓜子裏不住的想著,臉上揚起了笑容,忽然間聽到蘇培盛高唱,“……今傳位於朕之五子弘晝……”

什麽東西?

傳位?

弘晝腦子裏忽然被清空,像窮人暴富一樣,臉上笑容控制不住的明媚放肆。眼角裏光芒照人,帶著說不出的囂張狂妄氣質。

胤禛看著眼皮一跳,走近去一巴掌拍腦勺,低聲警告,“朕還在呢!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